11月17日，四川省药械招采服务中心发布《开展部分口腔类高值医用耗材产品信息采集》的通知，按照国家“常态化推进药械集中带量采购”的要求，对种植体、修复基台及其配件进行信息申报工作。
图源：四川省药械集中采购及医药价格监管平台
根据通知要求，国内外所有能生产种植牙的企业，都要上报自家产品信息。
消息一出，业内人士认为种植牙集采或将正式到来。
国海证券数据显示，目前，我国种植牙市场规模已达到297亿元，但渗透率很低，每万人只有10颗左右，远低于韩国每万人的632颗。种植牙费用高居不下，是影响种植牙普及的主要原因。
今年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李小莉呼吁种植牙进医保。随后不久，宁波市医保局发文，明确种植牙医保支付范围。“一口牙一套房”、“90后因看牙破产”，这些话题都将“种植牙集采”推上舆论热搜。
这次真的是要进行种植牙集采了吗？
能砍价的种植体，只占种牙费的小部分
首先，来看看一口种植牙是怎么让我们“破产”的。
我国公立医院种一颗牙的费用主要分三部分：种植体系统材料费、牙冠费用和手术费。这一次，四川省要求填报的有种植体、修复基台、覆盖螺丝、替代体、扫描杆等。北京一家三甲口腔专科医院的医生向健识局表示：这个名单基本囊括了一套完整的种植体系统需要的所有产品。
种植体系统的费用是差别最大的。这位医生介绍：“牙冠费和手术费价格固定，分别为5500元和3680元左右。”但种植体材料视具体生产厂家而定，从3000元到7000元不等，他常用的一种瑞士产品价格在4700元左右。
这样算下来，种一颗牙需要1.4万元上下。其中种植体材料费约占总花费的30%左右。
这个比例与部分民营口腔机构披露的数字接近。今年10月，通策医疗公布一项机构调研纪要，其中提到：公司种植正畸耗材成本占比为25%左右。
耗材不贵，服务费占大头，这是种植牙领域的最大特点。通策医疗董事长吕建明因此敢在微博畅言：“我们盼望集采早点落地。”
*图片来源自网络
今年7月，国海证券发布的一项调查显示，2020年我国近300亿种植牙市场中，种植体仅占31亿元左右，而口腔医院端的花费为227亿元左右，占比超过75%。种一颗牙，大部分的钱其实用在了医生工资、市场推广等上面。
种植牙的价格如果想要降下来，只集采种植体这一部分，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牙科是培养难度较大的一个医学专科，有说法是，一个成熟的种植牙医生起码要有10年以上的教育培训过程。医生的薪酬水平在社会上本来就处于高位，牙科医生的收入更是整体偏高，医生工资这一块几乎没法调低。
健识局获悉，口腔医生为患者提供种植牙服务的收入只能从手术费中取得，“真的不算高了”前述医生表示。
私立口腔机构则还要承担大量的推广宣传费用。一位私立口腔诊所的医生对健识局表示，她所在的诊所，种植牙的收费构成除了耗材成本和医生服务外，还需额外分摊一部分“房租水电和经营费用”。
谁来买单，怎么买单？
当舆论呼吁“种植牙集采”的时候，可能没有想过：种植牙连医保都没进吗？
一位从业十余年的口腔医生对健识局分析：牙齿种植术不是每家医院、每个医生都能做。哪怕真的开展集采，“短期内应该也只是地方性的试验，不会扩展到全国”。
另一方面，目前国内60%左右的种植牙服务实际上由私立医疗机构承担，大部分私立口腔诊所是无法成为医保定点机构的。“就算种植牙真的进了医保，这钱怎么报？让患者全都涌回公立医院去？”
私立口腔医院有其存在的价值。前述医生对健识局表示，公立医院从敲定治疗方案开始，种植、二期手术、采模型、戴牙等环节，均由医生一个人负责，“效率并不高”。
但在私立机构，这是一个流水线作业的团队合作：医生出方案，咨询师或医生助理转述沟通、确定种植体种类，然后再由医生做手术，“同样的时间成本，流程更加合理，能够治疗的患者也就更多”。
患者在私立口腔医院能得到更好的治疗体验，所以自从上世纪80年代以来，牙科就一直是民间行医涉足最多的专科领域。
今年8月，宁波市医保局曾率先提出，要建立有关种植牙品牌的报销目录，并用医保个人账户的历年账户支付目录内的种植牙项目。在支付标准上，国产每颗3000元，进口牙每颗3500元。这个价格包括了种植体系统、牙冠等全部耗材成本和医疗服务费在内。
宁波敢报出这个价格，也是有现实依据的。据国海证券数据，口腔医院采购国产、韩系和欧美系种植体的价格分别为400元到600元、500元到800元，以及1800元到2300元左右。即便算上医疗费，宁波开出的价格足够覆盖大部分种植牙手术。
不过，这样的价格对进口种植牙不算太友好。在种植牙行业里，国货的市占比和认可度都不算高。2019年，奥齿泰、登腾和士卓曼三家外企占据了我国80%左右的种植牙市场。
前述三甲口腔医院医生表示：他所在的医院的所有种植体都是进口产品。不止一位医生对健识局表示，国产种植体在质量上逊于进口产品。
四川能不能把进口种植牙价格打下来？这是个未知数。如果在未来的集采中，出现外企大量弃标的情况，国产种植牙又不能在质量上替代进口货，就会让集采的效果大打折扣。
有券商认为，如果真的开展集采，产品的带量比例、报销政策、民营机构参与力度才是需要格外的重点。
健识局将持续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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