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还没闭上眼睛,我竟然听到了蝉鸣,再仔细一听,没错,是蝉叫的声音,是小时候我们在池塘边的柳树上逮的知了那种叫声。
是从这个房间里唯一的窗户外面传过来的,扒拉着窗户的缝隙往外看,马路边上有一排树,估计知了就在那些树上面。
然后我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听知了“知知知知”的一声接一声不知疲倦的在那鸣叫。还有马路上各种汽车来回跑的声音,还有那种大卡车刹车“刺啦”一声的刹车声,当然也少不了喇叭声,大车路过时“轰轰轰轰”的声音。
从来没觉得这些声音悦耳过,但就在此刻,听到这些声音竟然让我有点着迷,竟然让我心里有种踏实感。
听着听着感觉把自己置身于窗外的马路上了,置身于人潮拥挤的街道上了,仿佛此刻我就已经站到了十字路口,随时可以拔腿就往前走。
再次睁开眼,头顶一张大圆灯依旧挂在天花板上,不明也不暗的照着整个房间也是不明不暗的,仿佛白天黑夜都是一个色儿。
在这里已经第三天了,摸透了早、中、晚餐发放的时间,终于能吃上温热的饭了。
也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时间,总算不会再白天黑夜的颠倒失眠了。
昨晚睡之前做了拉伸的瑜伽动作,一夜还算安稳,没醒、没做梦、也没翻被子,早起算是正常的开始隔离生活了。
起了铺床,洗脸刷牙照例平常的护肤步骤没省略,做核酸吃早餐后换好衣服,看会儿书,记了几笔,跟朋友聊了会天。
然后在书桌旁又继续看书记笔记,整个过程做下来,发现比平常看书时更专注和安静了,也不会时不时翻手机,动不动起来去喝水,吃点东西了,排除了一切的干扰,阅读学习起来是要不费劲一些。
怪不得那些大作家都喜欢在创作前单独闭关几个月呢,外界的链接看似是生活必不可少的环节,可同时也会吸走部分的注意力,专注度,使得人没办法一心一意的去创作。
精力一旦被分散,做些平常的事情是可以,可要想有所成就,创作出经典作品,就很难了。
毕竟人不是神,你顾得了这头就捂不了那头。
梭罗去瓦尔登湖畔独自居住,远离尘嚣写出的《瓦尔登湖》为什么几乎人人都知道,经过时间的过滤成了经典,永远流传着。
如果他没有独自出走的勇气,没有两年沉静下来的专注,缺少了心无旁鹭的环境,是不是今天我们就少了这样一部流传下来的作品了。
有时候孤僻一点的独处,并不一定是坏事。
尤其是在当你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想办法让自己远离被干扰的环境,静下来,哪怕每天只静半小时,一个小时呢,也可以在这每天的半小时、一小时里有很高的产出。
规律的午饭今天有点晚送到,肚子感觉到饿了,你看,不光人的适应能力极强,连胃也是,从开始吃过就拉肚子到今天也不过才三天,它就掌握了吃饭的节奏,知道饥饱了。
今天午饭还真的有惊喜,有一个苹果了。这是几天里唯一的一个水果,拿到后放在鼻子下面使劲闻了闻,没舍得立马吃,准备午休后再吃了它。
现在才深深体会到拥有的时候不觉得,失去后才知道珍贵的这个意境。
平常水果可以随时买随便吃,零食也是家里随处可见,就不觉得,在这里了外卖不能点,东西不能送的,午餐的一个水果,早餐的一杯豆浆或者牛奶,都能让人觉得惊喜。
物以稀为贵,人以情为份,没有了多余的零嘴,饭餐之后额外的馈赠,自然多了几分欢喜和珍惜。
饭菜也是一样,虽说是千篇一律的盒饭,味道也寡淡,可眼前只有这些吃食的时候,一口一口的品尝,也能吃出食物应该有的味道。
拿到餐饭,掀开盖子,取出筷子,从第一口送进嘴巴里的菜开始细嚼慢咽下去,想象青菜是青菜的味道,肉是肉的味道,大虾是大虾的味道,还有大米饭自带的甘甜,吃着吃着也就真的是那些食物的口感了。
其实我挺讨厌吃外卖快餐的,哪怕外卖是大鱼大虾也抵不过一盘自家炒的土豆丝儿。
可当明白今后的日子只有盒饭可以续命之后,也就坦然接受了,然后开始有意识无意识的接纳它、面对它、正视它,然后尽量让自己能品尝出食材原有的味道,忽略它们是大锅里做出来的快餐。
人在没有选择的时候才是最专情的。不管是对着一餐饭,一杯白来水,还是一个人,都能表现出只独爱这一份的欢喜。
这也印证了为什么有些男人劈腿,总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是因为他有选择呀,一有空子钻了,可不就想尝尝别的嘛。
我也是,一旦我出去了,哼哼,估计我连看一眼这些快餐都不愿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