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不是爱风尘》
——宋代 严蕊
不是爱风尘,似被风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译文】并不是我自己生性喜好这般生活,之所以沦落风尘,是为前半生的因缘。花落花开自有一定的时候,可这一切都只能依靠司其之神东君来作主(比喻自己这类歌妓,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随波逐流)。,以色事他人,终究不得长久,总有一天须离此而去,我若留下来继续做营妓简直不能想象如何生活下去?若有朝一日能将山花插的满头,过一般妇女的生活,那就不需要问我的归宿了。
【作者简介】严蕊(生卒不详),原姓周,字幼芳,汉族,南宋中期女词人。相传,身为公务员的老爸因犯事,自小便习乐礼诗书的严蕊后来被迫沦为台州营妓,取艺名严蕊。传闻,严蕊善操琴、弈棋、歌舞、丝竹、书画,学识通晓古今,诗词语意清新,四方闻名,有不远千里慕名相访。
那么这个严蕊又为何和大儒朱熹还有爱国名将岳飞扯上了关系呢?原来当时以陈亮为代表的永康派和唐仲友代表的永嘉学派与以朱熹为代表的“朱熹理学”观点对立,说白了就是对头。本来只是文话领域的斗阵,最终却上升到政治斗争。
唐仲友在台州担任知府的时候,在官府举办的酒宴上,文采风流的唐知府见严蕊琴棋书画皆通,是个色艺双绝的歌姬,此后严蕊便常出入唐仲友的酒宴。(当时宋朝时期的官场有种风气,那就是只要是官府举办的酒宴,都有歌妓献艺。但有着严格的规定,那就是这些歌妓们只能唱唱歌陪陪酒,如果要是有些私下里进一步的某些动作,那就是触红线了。)
有一日,正值红白桃花盛开的好时节,他便以红白桃花为题让严蕊赋词一首。严蕊不一会写就了《如梦令》一阙,词云: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
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
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
朱熹得知两人的韵事后,为打压唐仲友便上疏其和营妓严蕊之间有风化之罪。于是严蕊被抓,还被施以鞭笞,严刑拷打,逼其供认和唐仲友之间有越红线的行为。结果是,关押了两月之余,虽经过一再酷刑,几乎死去的严蕊宁死不从,并正言道:“身为贱妓,纵合与太守有滥,科亦不至死;然是非真伪,岂可妄言以污士大夫,虽死不可诬也。”
而当时民族英雄岳飞的第三子岳霖任提点刑狱,负责审理此案,他见此女清正,便判其无罪释放。在释放严蕊时,岳霖问其归宿,严蕊便作这首《卜算子》给予答复。
最后,严蕊得以判令从良,后被赵宋宗室纳为妾,如此一来,这样的结局,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吧。
【赏析】由于这是一首在长官面前陈述衷曲的词,她在表明自己的意愿时,不能不考虑到特定的场合、对象,采取比较含蓄方式,以期引起对方的同情。但她并没有因此而低声下气,而是不卑不亢,婉转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这是一位身处卑贱但尊重自己人格的风尘女子的一番婉而有骨的自白。
我记得电视剧《金枝欲孽》中如妃,就是钮祜禄如玥在结尾时站在城墙上咏了这首诗:
不爱宫墙柳
只因前缘误
花开花落只有时
总赖东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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