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号:诺好杂谈
和你一起洞悉人生百态
稍微有上网经验的人都会知道,性骚扰是近几年来持续不断的热点事件。这不能说是新闻,而要说是“旧闻”了。但是,网友们仍旧会愤慨,但面对骚扰我们愤怒的根源到底是什么呢?
归根结底,任何事件背后的一个评判逻辑。
这一逻辑本身可能疑点重重,但在特定的场域内却完全可以自洽。
或者做这样一个假设吧,如果是一个女性骚扰男性。网友的评论无外乎以下几种:
一种表示惊讶和难以接受;一种批评女性性饥渴;一种主张让子弹飞会儿;一种觉得被骚扰的男人捡到便宜了……
很少有人会想到这一新闻与男性骚扰女性时,网友们完全不同的反应……同是骚扰,评论却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面对性骚扰我们首先考虑的不是骚扰而是性的问题。
在这一逻辑背后,男性和女性都被隐蔽了。
难道男性被性侵等于占便宜么?他们不需要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保护?他们无法拥有和女性一样的站出来为自己不情愿发生的性行为发声的权力?显然这是有问题的。
显而易见,性这一看似违背道德最是自由的东西,其实背后藏着深深的权力关系。
这不是谁掌权的问题,而是性被叙述成了不平等的事件。但这种不平等却是合乎道德逻辑的。
如果讲男女平等,那么男性被骚扰的时候人们应该表现出和女性被骚扰时同样的态度。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假如骚扰男性的不是男性,骚扰似乎就成了一个笑话。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那么,在有被骚扰的新闻曝光时,我们究竟要关注什么?
首先就是为什么女性被骚扰?有人也许会说因为女性是弱势群体,或者男性是下半身动物之类的。但实际上这是一个文化的问题,试想一下面对性时,男人想要和女人想要有什么区别?
举一个例子,如果一个男人和许多女性发生过关系,叙述一般是这样的:某某男睡过多少多少个女人。
但如果是一个女人和许多男性发生过关系,叙述一般却会是这样的:某某女被多少多少个男人睡过。
这时候我们发现在叙述性的问题上,男人和女人就是不平等的。这种不平等对男人和女人都是不公平的。
在性的问题上女性被压抑了,而男性则被夸大了。
被压抑的女性不太可能骚扰男性,而被夸大的男性如果不在性上占据某种优势,就会被视为巨大的劣势。这就是不公平的所在。
为什么是女性被骚扰,因为男性在文化教育下被赋有了这一“责任”,当然这是在去除掉生理需求的情况下的推论。
一个男性如果不对女性表现出“过度”的需求,他似乎连人品都有问题了。
性,一直是男性炫耀的核心所在。一个男人可以没钱,没地位,但是性能力差那绝对是致命一击。本质上,攻击者和被攻击者使用同一套话语逻辑。
在吴亦凡被全网攻击的时刻,他侵犯未成年的犯罪嫌疑在“吴签”的言论下完全退避三舍了。看到这里,大概你也就明白了性所暗含的权利到底有着怎样摧枯拉朽的力量了。
我们追求法制的发展,为那些被侵害的女性发声,同时我们也要想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其实原因不过是,我们的愤怒在于作为文化构成要素之一的我们,本身也是犯罪的参与者。
另外的问题就是骚扰本身了。骚扰是针对身体的言语刺激与肢体行为。
在这里,我们发现当身体成为公共性的,其必然与罪恶有着某种联系,或者说身体必须私有化。我们保护这种私有化,一旦私有的身体被侵犯了,我们就会愤怒。
在此,我们先来想一件事,我们的身体到底属于谁?古语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说白了,我们并不是身体的主人。
因此,在古代无论男女的身体其实都是从属于伦理道德的。父母是伦理道德的象征,而不是具体的指称。父母还有父母,这是无穷尽的,根源还在于人对文化的从属。
那么现代社会我们的身体属于我们么?同样不是的。
我们的身体更像是一个快递,最终属于我们,但过程里会被无数的人接手。
父母、婚姻(丈夫/妻子)、伦理(子女)……我们必须为很多人保护自己的身体,无论我们是否承认,至少社会宣传一直在这样言说。
但无论身体属于谁,它都是私有的。在中国这种私有与伦理有关,在欧美这种私有跟人的权利有关。
这样看来其实我们的愤怒,也可以被看作是私有财产的被侵犯。
所谓文明,可以说是人将保护自己的责任和权利让渡给了组织。
面对侵占的时候,人不能成为自己的守护者而只能求助于法律。法律公正但需要程序会造成滞后,这时我们的愤怒中必然包含着无法立即还击的委屈。
当复仇成为法律打击的对象时,文明的车轮下总要碾压我们。然而问题的无解在于,有序的文明与无序的自由之间没有一种是尚佳之选。
有序的文明之所以胜出,在于活着成为人的准则。为了活着,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但对权利的追求仍是我们的一部分,在不能两全时愤怒油然而生。
当然,在社会层面上应对骚扰还将是一个难题。
完全依靠法律去惩罚的话,没有一个问题能够被完全解决。因为人们不去犯罪不是因为认识到那是犯罪,而是不敢去犯罪。
在这个问题上法律与道德都是不可或缺的,但最重要的是人对性、性别、身体的认知是否有着同样的底层逻辑。
面对骚扰问题,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不去做冷血的围观群众,做一个参与的热心市民,看得到问题背后的东西,却也不会视他人为草芥。
生于天地之间,人不是一直都在一左一右两条路上挣扎吗?
更多文章发在公众号【诺好杂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