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刷抖音,看到好友梅在广东有滋有味的生活,让远在四川的我浮想联翩。
十年前,出差去过一次广东。
说实话,很不习惯。
主要在于饮食。吃饭时,首先上汤,一喝,广味,微甜。
接着上菜,尝了几口,还是广味。大家都皱眉。
于是,负责人跟服务员说,要咸,要辣,要川味。服务员说,知道了!
菜端上桌,再尝,还是不能与正宗川味相比。
没法饱腹,也只好作罢。
没想到,这让四川人口味不合的广东,八九十年代,还是四川的民工收纳所。四川许多的民工,春节返乡,人们一问去的哪里?回答多半是:在广东进厂!玩具厂,服装厂,塑料厂……
一个个背井离乡,睡车站,挤火车,爬窗口,坐过道……
只为了能摆脱贫困的乡村生活,在广东找到更美好的新生活。
广东以其博大的胸襟接纳他流落在蜀地的后辈们。蜀地,这个曾被李白连连嗟叹的险峻蛮荒之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再也不能满足一批批年轻而勇敢的心。他们在广东,获取的同时,也为广东的建设添砖加瓦。
那时的广东,已经是特区,与湖广填四川时的广东完全是两个样。那高高矗立的小蛮腰,曾见证了多少游子的落寞与孤寂,泪水与欢笑?又激励了多少困境中的人们,把梦想托向蓝天?
一直听祖辈们念叨湖广填四川。曾以为,湖广只是湖南和广东。几年前,广西桂林宗祠的人来联家谱,我才有了疑惑。查阅资料,才知道,据说有湖北、江西、福建、广西等十几个省份的居民都在移民行列之中。
这次移民,如同雏鹰离巢,人们把广东的民间歌舞、语言、饮食习惯等,都带到了四川。如现存的舞火龙,方言比如大多数四川话把“提”这个动作读作dia或者thia,把“花”读作fa,“黄”读作fang,绳子读作“索索”等等。
湖广填四川,是最元初的背井离乡。如今,时隔多年,子孙后背们又以背井离乡的方式,重新回归。
好友梅,就是这一批人中的佼佼者。二十年的追梦,将根扎入广州,广东经济的高速腾飞,阳光雨露日渐丰沛,梅的家庭与事业也愈来愈叶茂枝繁。如她一般的游子,算不算是超越历史的衣锦还乡?
血缘的脐带被历史割断,梦想的脐带又将母子重新相连。如同两棵相邻的古树,根系相交,枝叶牵连。这就是历史的戏剧,造物的神奇。